无实控人不是万科历史上迭创辉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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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科A(000002)独董华生近日再度发文探讨万科之争的公司治理等问题。华生认为，经营者支配公司这种模式来之不易，容易孕育优秀的公司，应该呵护。诚然，经营者支配确实有一些成功的案例，优秀的上市公司离不开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但这并不等于当股东与经营者利益产生分歧时，经营者支配就能解决上市公司治理问题。仅强调经营者支配，也容易走向内部人控制风险的反面。

如华生所言，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确实是现代企业管理效率较高的的一种形式。严格而言，资本所有人与经营分离，是指资本所有人基于一定的目标，将其财产委托给一定的代理人经营，通常选择某个领域最专业的人士。在现代企业制度下，资本所有人的财产经由股东大会、董事会、经理层逐级委托。股东凭借其对企业财产的所有权，基于对企业经营的监督，并设置监事会。换言之，经营管理层没有天然的支配权，经营者与所有者之间本质上是委托代理关系下的受托关系。

理想的状态是，经理层基于信息优势与管理水平，进行正确的决策、计划与控制。而股东把更多精力投入投资决策等重大活动。这也与现代社会专业分工与规模效率为目标的追求相吻合。

于是，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并不是指所有人就只纯粹谋取资本收益，更不表示资本所有人就从企业内部淘汰了。即使是在经营者支配的企业中，这种“支配”也是体现在经营管理决策上，并不是因此具有公司的最终所有权。也就是说，经营层的支配权利是有边界的，不应该把这种“支配”置于股东权利的对立面。实际上，依据公司法，公司股东依法享有资产收益、参与重大决策和选择管理者等权利。

此外，基于财务委托代理模式而形成的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同样会面临诸多待解难题。例如，股东在委托授权后，直接参与公司管理的频率大大降低，而随着公司的发展，企业经营信息日益复杂，经营者与所有者之间信息越来越不对称，从而容易引发代理问题，也就是常说的道德风险与逆向选择。也正是在这种“困境”下，健全公司治理结构日渐获得所有者与经营者的推崇。

事实上，华生所列举的优秀公司，如任正非的华为、马化腾的腾讯、马云的阿里，虽然没有控股股东，但公司股东与经营者的目标并没有出现完全的背离。随着企业的发展，任正非、马化腾、马云们的股权不断被稀释，他们既没有脱离股东的身份，也没有脱离经营者的身份。

对于外部大股东“空降”的上市公司，通常情况下，优秀的经营者确实比空降的外部大股东更熟悉公司，但这并不能由此断定外部大股东对重大经营活动的决策能力在职业经理人之下。

当然，股权高度集中引发的股东专权又是另一个反面。目前A股市场中，约九成的上市公司存在控股股东。多数公司第一个大股东持股比例超过第二大股东与第三大股东之和。部分企业由于缺少权力制衡机制，大股东与实控人也常出现滥用权力与虚假披露的现象。也有另外一些存在实控人的企业，表现出了强大高效执行力，甚至不乏一些控股权高度集中、大股东一股独大的公司。

换言之，股权集中与否以及是否存在控股股东，与公司是否优秀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或者说，由优秀职业经理人管理的无实控人公司治理结构是部分公司可资借鉴的一个方向，在制度和法律环境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进行这方面的尝试。

万科股权之争事件的意义正是在于，公司治理结构，这一重要、但平时经营管理中无法着力的问题，应引起所有上市公司的重视。当股东与经营者出现背离时，企业该如何解决。企业是否具备了一整套良好的公司治理、权力制衡机制，该机制是否有助于利益双方在博弈过程中达成共识。

如果将万科视为优秀的上市公司，则其优秀基因来自于以华润为代表的所有者与以王石、郁亮为代表的经营者之间利益的统一，而不能简单的认为万科无实控人是主要原因。试想一下，假如华润是万科控股股东，但并不过度干预王石、郁亮的经营，万科就不优秀了吗？或者说，即便华润直接干预经营，万科就不优秀了吗？今年销售额居前的房企中，大部分存在实控人，这不是偶然现象。